东道主印度总理莫迪形容,奥巴马的访问象征了两国关系突破性的发展,并宣称印美的伙伴关系,具有形塑本世纪国际格局的全球性责任。奥巴马则表示,他接受邀请在阅兵式观礼,表明了他要加深双边关系的决心。他说:“与印度建立牢固的关系,对美国在21世纪的成功至关重要”。

奥巴马此行的最大收获,无疑是同印度就民事核能合作达成协议。新德里同意在企业灾害责任承担方面做出让步,为美国核能公司进入庞大的印度市场扫除了障碍——印度计划把核能发电从现有的4%,逐步提高到2050年的25%。美国则默认印度无须遵守减少碳排放的指标——华盛顿去年刚与中国达致了目标明确的减排协议。

军事合作也是奥巴马访问的另一成果。两国同意建立领导人之间的电话热线,增加陆军及海军的联合演习,并探讨分享航空母舰和战斗机引擎技术。美国制造的反潜机和运输机,都在26日的阅兵式上亮相;后者更被印度军方安排于高海拔机场起降,以展示其在同中国有主权争议的喜马拉雅高原边界投放军力的能力。

正在积极全面地提升国防实力的印度,10年来已经购买了超过100亿美元的美国武器,更在过去的三个财政年里,从美国入口的军备,都超过传统来源的俄罗斯。这对于数十年来实行本质上反美的不结盟外交政策的新德里,有着重大的象征意义。奥巴马在莫迪上台半年多的时间内,就对印度进行了任内的第二次访问,显然也有意抓住新德里外交转向的契机。

如果对比去年美印外交关系的状态,更可以看出奥巴马与莫迪扭转双边关系的努力。印度驻纽约总领事馆副总领事科巴拉加德在2013年12月被捕,且遭当地警察脱衣搜身,在印度激起强烈的反美抗议浪潮;双方不但终止了各项官方对话,更取消部长级互访行程。此外,莫迪也因为在担任古吉拉特州首席部长期间,被指未能妥善处理当地反穆斯林暴乱,而自2005年被美国拒绝入境签证长达10年。

美国在莫迪去年当选总理后迅速改弦易辙,不仅在去年9月发出签证,让他到纽约出席联合国大会,更安排他与奥巴马会面两次;务实的莫迪也趁机邀请奥巴马访印,使得因科巴拉加德事件陷入低谷的外交关系急速回暖。莫迪在25日打破外交常规,亲自到机场迎接奥巴马伉俪,还与奥巴马熊抱,其试图传达两人与两国特殊关系的用意昭然若揭。

对莫迪而言,开放美国投资入口符合他驱动印度经济发展的策略如他上台后继续深化同北京的经济合作,在去年迎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访问。与此同时,莫迪在安全战略上无法不对中国的崛起感到忧虑,因而打破传统的不结盟路线向美国靠拢。由他成功坚持美国不强加减排指标于印度,也可以看出莫迪独立自主的外交性格。

大国外交离不开其折冲樽俎的内在逻辑,印度和美国的合作,项庄舞剑之意甚明。对美国而言,笼络印度能强化其亚太再平衡战略的效果;对印度而言,深化印美关系不仅有战略安全上的用意,也有助于其经济发展策略。在这个意义上,务实的莫迪恐怕是这轮外交博弈的大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