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于杜伯(Đ)的黄沙滩地图:

目前,越南汉南研究所保留着 “宏德 版图” 一本书,编号为A2499,其中有 《天南四志路图书 募集 》。不仅在越南有这本书,在日本东京印度支那文库也有一本尺寸为32.5 X 22.0, 厚87页的 “宏德版图”,号码为X-2-24。我们在国内和国外考察的版图集都是后代的抄本,并都体现在 《天南四志路图书募集》和 《天南四志路图书》。1896 年,法国科学家Dumoutier公布其研究的有关《安南十五世纪一个古老地图》, 其中第19 块 绘制一个从 大占(Dai Chiem)口经过沙棋(Sa Ky)到沙黄(Sa Huynh)的黄沙滩,读者可以晓得这是黄沙诸或者黄沙。Dumoutier 推论有可能该地图是黎圣宗于1471攻打占城 的时候会制的。可以说,Dumoutier 是 研究《天南四志路图书募集>中杜伯的黄沙地图,它订 在“宏德版图”里面的地图。相如很多“宏德版图”里面的地图,有可能 就 黄沙滩的“画”是从黎圣宗时期 画策的,也正如Dumoutier 所推论。但是,“注解”部分创造了该地图的准确性 好像不是上述时期。

实际上,我们汉南书库除了“宏德版图”,还有很多书籍 里面有《天南四志路图书募集》、《天南四志路图书》、《安南路选集》。真如“宏德版图”,各本书只是抄本,并标明 杜伯公道。我们赞成很多意见认为《安南路选集》是黎朝时期接近原作的抄本[1]。该书的第一页(也是封面),第一句写道:安南路选集,次之是 “政和七年”说明该书是政和7 年(1686)编写的。书名和年代的 继续是“清江,碧朝儒生杜伯氏公道集”。值得注意的是杜伯先生(号公道)是个儒生,是义安省清章县碧朝乡的人 自称自己是收集 和编辑本地图。搜集和编辑不是新鲜的事,但是杜伯已经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并把地图变成是自己名字的地图,那么该地图不是杜伯以前的所有。所以我们相信 黄沙滩的真正作者或者完整作者是杜伯的。

清章县志确认:杜公论(字名为公道)是清章县碧朝社锦囊村的人(今天是义安省清章县青梅社锦囊村)[2]。 杜氏家谱(当地人称 杜 为 “豆”)写道在锦囊村的杜公论(公道)是给 郑主会制地图和路途的人。这儿信息与“募集安南路”的内容符合:“本性氏以前有杜伯,字为公论或者公道,年轻时候考试获得乡解,朝廷加恩作为监生,但是他 不喜欢(或者不上学)。他又是少爷,给石河县知县办事,他也不想当官。他常说道,我国与占城 接壤,每年都被他们侵占搞乱,有时候他们赶到 普镇 杀人强盗。政和中期(1680-1705)他辞官,假装商人,沿着岚河,走过顺广,去过占城和真臘 和 各个地区,勘察山水,近远海路,绘制地图带到北方,献计向南扩大边疆。郑主(郑根)非常高兴,把地图保管在书库里。要求他画策四志路图书”[3]。

关于杜伯的家乡、姓氏、家世、活动等信息足够相信黄沙滩地图是郑主让杜伯画策的(包括 “画”和“注解”)。在原有资料的基础上,加上他秘密调查南方各地信息的基础上,该地图是他下了很大功夫筹备并到政和七年(1686)完成的。

在 《募集安南路》,关于升华府和广义府的地图,海边画策了黄沙滩从大占延伸到沙棋。注解部分用汉南字非常清楚地解释如下:“黄沙滩长度约有400 里,宽20里,位于大占口岸到决蒙口岸中间。西南风吹起,里面的船舶停泊在那里。东北风时候船舶也住在那里,所有都饿死,东西都放着呢。 每年冬季(阮公)派18只船到那里捡取金银等 。 从大占口到该沙滩要走一天半,若从 更沙口出发乘船也要一天半。在该沙滩也生存着各种戴帽”。

上述的地图集提供了黄沙岛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等基本信息 (以前熟称 黄沙滩),也展示了阮公对于该岛屿的主权:

-黄沙滩是在东海的中间,从秋盆河流入海的口岸(广南的大占)沿着海岸到茶曲河口(沙棋)。岛上产生了各种戴帽,并也是船舶来往的危险地区;

-黄沙滩是越南的通用和纯粹的名字,后来翻译成汉文变成了黄沙(或者黄沙诸);

-黄沙滩是船舶被沉没丢下了很多东西,所以每年阮公都派18只船到那里捡取金垠。

“注解”部分的信息基本上是正确的。然而,一些关于沙滩的长度、宽度,离岸距离都是大概的,甚至与其他资料矛盾。比如长度和宽度,如果与 “安南形胜图”相比就缩小了(400 里长和20里宽 与500里长和50里宽)。特别是杜伯地图里面描写 从 大占口岸或者沙棋口岸到达沙滩的距离引起了很多学者的质疑。所有资料都统一并准确地记载道:从大陆到黄沙要走三天三夜。杜伯的地图(包括他的其他版本 如 南越版图)也说一天半的路程,甚至“安南形胜图”写,只有半天路。这儿的确是不正确的距离估计,或者在多次抄本引起了错误(我们所研究的都是抄本)。值得 一提的是,杜伯画地图的时候是在秘密调查,间接的,没有直接或者正式考察,那么杜伯对于沙滩离岸距离、长度、宽度等的推测 是可以理解的。

 

二、杜伯地图与黄沙队资料的关系

中国古籍资料记载关于黄沙队在东海各岛屿上的活动中,释大汕《海外纪事》有重要的地位。

释大汕是中国浙江省九江县的一位主持广东省长寿寺的著名和尚。释大汕与乙亥年(1695年)到达大越国顺广地区并于丁丑年(1697年)返回中国。

《海 外纪事》就是 释大汕到 大越的记录。在第三卷写道:“客有言:归帆风信,需及立秋前后半月,西南风猛,一帆风顺,四五日夜,便抵虎门。处暑后北风渐起,水向东流,南风微弱,不敌 东归流急,难保为稳便矣。盖洋海中黄亘沙碛,起东北直抵西南,高者壁立海上,低或水平沙面,粗硬如铁,船一触即成齐粉。阔百许里,长无算,名万里长沙。渺 无草木人烟,一失风水漂至,纵不破坏,人无水米, 亦成俄鬼矣。去大越七更路,七更约七百里也。先国王时,岁差船舍往拾怀船金银器物云。秋风潮滴,水尽东回,一浪所涌,即成百里,风力不劲,更有长沙之忧”[4]

 释大汕所写的万里长沙就是黄沙滩,沙滩拥有杜伯地图所描写的自然条件和地形等。释大汕也谈到阮公的船队(书里面写国王船)到沙滩捡取金银器物。这儿是否是 杜伯地图注解部分谈到的十八只船。值得注意的是《海外纪事》出现在杜伯画策黄沙滩地图十一年后,所以更加肯定和确保杜伯地图的准确性。反过来,杜伯的地图 也证明了释大汕所记录。

释大汕的《海外纪事》告知阮公在万里长沙海域行使主权的具体和生动活动。这个海域对于中国船只是非常危险的,需要避开。这个资料更加珍贵,因为它是17世纪末一个中国人客观确认和真实地记载。两分资料(一个是越南的,一个是中国的)有相同的内容,独立出现,客观并同时的,是一个铁证肯定阮公对黄沙滩区域(黄沙或者万里长沙)拥有自然、合法、真正的主权。

黄沙队的先早活动得到杜伯和释大汕于17世纪末描写的。之后的七十、八十年,黎贵敦在《府边杂录》更加充分、具体和清楚地描写。通过一系列的原本资料,黎贵敦全面介绍黄沙130个岛(包括长沙)的全面、具体位置和自然条件,以及黄沙两队的组织结构、职能和活动(黄沙队主要在黄沙岛屿海域,北海队主要在长沙群岛)。《府边杂录》后来成为史学家、地理家的原本资料以便用新的内容补充和丰富了越南在黄沙和长沙拥有主权的历史篇章。

在 1776年,也是黎贵敦编写《府边杂录》的时候,黄沙队家乡的人上奏,黄沙队本有长期历史(1691年前),解释该组织捍卫海域的特别职能。奏文写道“感谢上恩,原本我们乡社从前已有黄沙和贵乡两队。现在,我们恢复了黄沙和贵乡两队,也包括外省居民集合,成立名单上缴,乘船到海上的岛屿捡取器物、铜 锡、海波、玳瑁,获得多少都上交。若发生了征战,我们愿与侵略者迎战。工作完毕,我们重新上奏,允许去搜集宝物等缴纳”。这儿确认成立黄沙队以便开发和捍 卫海上岛屿不只是国家的主张,而且有具体人员,有清楚和透明的组织结构充分和严格的行使任务。

除了越南的和中国的资料,西方的资料也非常丰富和生动。十六世纪以前有很多西方的航海家所记载和地图里面把东海(I.de Pracel)的岛屿用不同的名称命名为Baixos de Chapar(占破的暗礁)、Pulo Capaa(占破的岛屿),从大占口岸到沙棋口岸,如杜伯所标记的海岸为Costa da Pracel(黄沙海岸)。这样航海家很久前就把那些岛屿与岘港到广义的海岸有着密切的联系,实际上,他们确认它们属于占破国王的主权。到十七、十八世 纪,有更多的船只路过东海海域,所以航海家对于海上的岛屿有更加丰富和准确的认识。很多资料记载船只在黄沙海域沉没受到了越南人的救护,把受难者带回广南 地区。南方政府取得自己解决在黄沙地区船只沉没的后果,处理货物、金钱等问题。法国Amphitrite船上的教士于1701肯定“Paracel是安南国的群岛”。这是一个珍贵的信息补充了杜伯的黄沙滩地图和释大汕的《海外纪事》,因为该信息完全独立,没有附属于上述两条信息的任何一个,并同时发生(隔离时间不超过15年:1686-1697-1701)。

到十八世纪,路过东海的船只更多,除了葡萄牙的船舶还有荷兰、英国、法国等路过。Pierre Poivre(1719-1786)一位法国教士、商人在路过黄沙海域在"南方各地描写(1749-1750)"写道:获悉每年国王(阮公)都派船到黄沙搜集自然宝物”。在富春城武王主阮福阔接见Pierre Poivre。Pierre Poivre描写新建的京城并确认荷兰东印公司的枪支是在黄沙群岛搜集到的。

大概十年后,D’Estaing 伯爵,法国水师副上将于1759年视察东海后,向法国发送一份报告说富春城有400口大炮,大多数枪炮都从黄沙群岛船舶沉没所收获。于1768年,在巴黎 他回顾了东海行程:“在黄沙群岛海域有时困难增两倍。船只走过该暗礁与大陆之间的区域比海外更难走。而且,该海域有当地人的小船来往,他们可能知道我们的 船只的到达”。

这样,当时西方人的记载都告知每年都有越南南方的船只到达黄沙群岛捡取货物和海产。这儿就是杜伯在他的地图所涉及到的黄沙队。杜伯的地图(1686)、 释大汕的《海外纪事》(1697)、法国商人(1701)、黎贵敦的纪录以及18世纪西方商人、教士、军事家、外交团等的信息都谈到越南南方的船队在黄沙 的活动只能解释当时阮公在那里行使主权的活动出现频繁了。上述的资料互相补充、互相监征、互相增多其价值。把杜伯的地图与越南、中国和西方的关于黄沙队的记载联系起来,我们有足够的资料与依据认为越南是自从他还是无主之地,就已进行了真正占有黄沙滩(荒沙、万里长沙、Paracels)的国家。越南以国家的名义,采取了多种形式和丰富的措施行使主权活动并得到地方人民的彻底执行。

 

三、黄沙滩,黄沙群岛与以前的大占口岸区域

以前的大占口岸(今天的大门)是秋盆河流入东海的海口,是占破(Champa )王国连通Simhapura (茶轿)与美山圣地的通道。占破各个王朝向南方转移过程中,该地区是越族占破民族居民的活跃经济区。在黎圣宗的攻击下,大占门被毁灭,但是进入16世纪特别是17世纪发展成为一个国际港口-会安国际港口城市。会安市的发达时期也是阮公对于东海上的黄沙滩进行确立和行使主权的时期。实际上,阮公的主张是继承占破各个朝代的经验和成果。大占口岸(Đại Chiêm)、占岛(cu lao Cham), 林邑市(phố Lâm ấp)等等是占破王国朝向东海的重要基础和长远战略。

阮公和后来的西山朝代以及阮朝都定都为富春(顺华),但是国际口岸和通道,解决海岛各个问题都在岘港、会安、营占(Dinh Chiem),不是在富春城。一般来说,国外船只都要到达(广南省省会)以便报到和提交礼物,即作了外交手续。所以,西方的资料都把 南方(边内)属于贵南王国的管辖(即广南或者广南王国)[5]。 在Denhaag 国家档案馆关于荷兰东印公司资料,我们特别注意一份资料谈到Grootebrock 船从岘港出发去台湾,但遭到台风沉没在黄沙岛附近。水手团收到南方人的救护,但同时也拿走了25.580 réaux。阮公驻岘港的官员勾留生存者,没收救护货品,然后允许他们返回黄沙运输人员和货品去Batavia[6]。后来,荷兰人多次提出归还Grootebrock 船的货物,但阮公都拒绝,因为阮公认为那是在自己主权岛屿范围内的合法行为。

杜伯的地图把大占门出发去黄沙滩的标准位置不是偶然的。《南越版图》可以说是杜伯地图在十八世纪末的翻版,“注解”部分很相杜伯地图的“注解”,还有“画策”部分,标明了大占门、会安谭、会安街、会安桥等位置。这些更加证明秋盆河出海口与黄沙群岛的关系。

具有绝对价值的资料书籍肯定阮朝对东海各个岛与的主权是阮朝的朱本(Châu bản)。 在初步收集朱本的十几个资料,我们看到岘港首御阮文语上奏给明命王四分奏折都谈到一个内容:明命11年(1830) 六月二十一日晚上,一个法国的商船飘洋过海到菲律宾做生意,走到黄沙群岛的西边就被搁浅,要登上两个小船。一只回得来,另一只还不见。获悉他立即派巡海船 赶紧装备和带上淡水出海寻找。到中午,船长和15位水手以及带走的金银已经回到口岸。这个资料进一步确定了岘港首御对于黄沙群岛救护救难的个职能。

虽然黄沙队是沙棋口岸的安永、安海各个乡村 以及 丽山岛 的成立的特别组织, 其以 黄沙群岛为主要活动地盘,但是他们与大占口岸地区还有密切联系。我们还知道黄沙队还有力量去采 占岛(Cù lao Cham)的燕窝,于1832年还去雅加达,潘辉注(Phan Huy Chú)写道:“山上有很多燕窝。前朝设立黄沙队去拿燕窝”[7]。当然, 民兵受国家待遇在国家需要时要执行任务,但好像黄沙队还有护卫东海海域的重要职能。(完)

 

注解︰

[1]汉南研究所资料A2628号。参考 陈伯志,杜伯公道与黄沙滩(黄沙)地图,科学杂志,河内国家大学,1990年3月,第27页。

[2]清章县志 (汉文),汉南研究所,VHv2577号资料。

[3]义安省清章县青梅社锦囊村的杜氏家谱由陈伯志教授(河内国家大学)收集。

[4] 释大汕:《海外纪事》第三卷。

[5]参考 张文凭、JohnKleinen:VOC 资料关于荷兰东印公司与十七十八世纪的阮主在会安古都,社会科学出版社,河内,1991年,第63-77页。

[6]参考   J.M.Buch :荷兰东印公司与印度支那(BEFEO 1936-1937).

[7]“海程志略”,Cahier d’Archpel25, 1994, 第141页。